让希望与情趣静静绽放
子夜的的钟声即将悠然敲响,敲来了高邮湖畔年轮。漫步在苍穹之下,遥对着一轮绚烂的初阳。初阳之下,一组组色彩明朗的城市建筑,饱涵着新气,彰显着静好。晨光静静地洒下,沐浴在朝晖里的梅枝和古木,因为风雨的历练,散发着成熟和豪迈。晨光中,剑影在漫舞,书声在飞扬,这梦样的土地张扬着人们无边的情趣,飘荡着孩子们无尽的希望。
蓦然回首,四十年前的我一切全不如今天的孩子们,只是有一样和他们是共通的,那便是春光无限,希望无垠。
四十年前的我,得趣在形骸以外,娱怀于天地之初。塔塘小学的茅屋是我幼稚的启蒙,至今犹忆那疏钟几杵,芦花半塘。南井的鱼蚌,北园的竹簧;手足同嬉,长辈情长;宁静的庄园,春来桃李艳,秋至稻花香。庄林百鸟鸣,四野竞芬芳。就是在那样清苦的岁月里,我的童年依然是天真美丽,我的少年依旧是快乐无涯,我就这样蒙胧在希望里恣意成长。至今,我已不再记得那个懵懂的年少时光里,我美丽的希望是个什么模样,只知道模糊之影,依稀之形,但我确信,上天早已将我一生的希望精心地孕育在生命的三生石旁,它将注定成为我一生追逐的精灵和启程的方向。
然而生命毕竟不是赶路,生活存在的方式也有各式各样。正值青春岁月,领袖一声令下,我们这帮同龄的孩子便集体失去了求知的理想,摇着革命的红旗,喊着造反的口号,赤着支农的光脚,开着时代的玩笑,我们糊里糊涂地走进了一个“红彤彤”的世界,又糊里糊涂地跌进了荒唐岁月的海洋。就在那时,我开始常常追溯铜龙河的源头,徜徉于原野之中错落的涧湾。也是在那个时候,孕育在我年少时光里的那懵懂无形的希望,在我困厄穷途之际静静地诞生为有形的彷徨,随着一天一天地成长,给我期盼无限,痛苦无涯。尽管岁月是阴暗的,心灵却是精彩的,我只能生活在我无尽的希望里。雪泥鸿爪,谁说岁月无痕?“出勤星满天,无处起炊烟,力竭回家转,日悬老树边”;朝霞黄昏,脚踏黄土欲何之?读书学艺,孤灯不明心欲绝;亦工亦农亦教,铜龙河断然不载潇湘客,生命的小舟载不尽许多愁……
一只寂寞的骆驼,最可怕的不是眼前茫茫的荒漠,而是心中没有绿洲!我竭力扇动着沉重的翅膀,漫步在希望的故乡,只为了能让孤寂的心灵多点慰籍少点忧伤。我深深地懂得:所有的人,包括伟人、凡人、庸人,都无法逃避自已的每一份真实的生活。因此,当我们面对苦难的生活时,我们必须要有希望,我们不但要有希望,更要有足够的生存意志去战胜苦难,也需要足够的生活情趣去拥抱希望……正是文革的十年、知青下放的十年,让我爱上了诗歌的芳香。
人只要努力,生活总会照着你的希望去走。我淌过青春的苦海,终于在教育的天地明确了我前进的方向。我扬帆高中教学,有备课窗前悬晓月的清苦,亦有读书灯下作黄牛的知足;有许身校长挽狂澜的雄心,亦有频顾群顽心胆碎的迷惘;有进水三缸方畜势的勤勉,亦有高考达线书历史的喜悦。希望的种子,只有在痴迷的土地上才可以发芽。醉心于教育园地,我踩着轻盈的脚步,漫步在《水上威尼斯》的课堂,放飞《作文三步曲》的旋律,每每此时,我就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得到我的希望,已经出落成花季般的少女,静敛一方,虽然我还没能握住它的双手,却让我情趣盎然、信心十足地迈向前方。在前行中我感觉了生活的充实,在前行中我不断求索,在前行中我决心开拓更加深远的希望之路。在这近二十的旅程中,教育科研与文学写作成了我心灵的支柱,情趣的全部。
白驹过隙,瞬间又是十年,刚刚过去的十年,我离希望又近了一步,此时的我已是那样刻骨铭心地缠绵着我的追想,让我割舍不得,欲罢不能,并为之痛苦,也为之欢乐。建校的苦辛,办学的艰难,思想的浮沉,让我倍感圆梦的激情,也尝尽了伤痕累累的苍凉。但这时,我的希望已经成了一个内敛内涵内秀的淑女,慢慢走向成熟,以至幻化成了我心心相印的梦中情人。我始终相信,只要我有足够的坦诚真诚和挚诚,就能走进它,美化它,拥有它。我也深知,我的希望于我绝对是忠诚的,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心中几十年来的唯一希冀。于是我无法顾及岁月的忧伤,决不甘于昔日的颓唐;不畏前方狼虎地,何惧拓荒路三千。焦虑了多少个夜晚,我常常昏灯无眠,一包香烟燃到天亮。我月下吟诗、子夜寻醉,只为了能够消磨追寻希望的艰难时光。几十年的打拼,我追逐的唯一希望,不会在这个时候就这样离弃的……事实最终让我懂得:一个人要想成功地拥抱希望,必须要拥有一份执著的人生信念和生活情趣,一个人内心的生活情趣永远要比他外在的业绩更加重要。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有希望,但未必每个人都能成功地拥抱并享受得到自己的希望,原因就在于他们可能缺乏内心的生活情趣。只有带着执著的生活情趣不断地去奋斗去追求,希望的花朵才能怒放于生命的枝头。
希望,如同阳光、空气和水,一个人必须生活在希望的故事里,身心才能健康,生命才能兴旺。我们既然已经选择了生存,就应该具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情趣,一如希望。如果希望是美丽的花朵,就必须要有情趣的枝叶去滋养。一个人不能没有希望,否则人生就象一艘没有浆舵的枯木之舟;生活不能没有情趣,否则日子就像忘了放盐的菜肴,毫无味道。
盘点前半生,我的希望与情趣相伴同行,其间希望占据了我的主要精力,只是偶或于闲暇清淡之时撷拾几分情趣。花开花落自有时,遐想后半生,我相信情趣将成为主宰,从现在开始,我已放慢了希望的脚步,因为希望之花绽放已久,该是慢慢收敛的时候了……
今天,当看着我们的学生一年年一个个追逐着各自的希望而走进高等学府时,我心灵慰籍,生命坦荡,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一个人能够拥抱着自己一生的希望而更加快乐知足!当然,因为自然规律,我能为之所做的,将逐渐减少,希望正一步步地走向昨天的方向……
西方的斜阳正是灿烂,照射着飘忽于远空的希望,几十年的追逐,我矢志未移,自始至终,从无懈怠……今天,我终于能够与之携手。明天,我们将继续上路!因为,江山秀丽,情趣依然!
xx年的钟声即将悠然敲响,我给一位倾心的朋友发去短信——人,是为了希望与情趣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