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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道与经世——江藩《汉学师承记》的编纂旨趣解析

2023-12-23 来源:尚车旅游网
68 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4年4月 甘心。”‘虹藩却固执己见,没有接受龚的意见,‘吟人张 舜徽也说:“始乾嘉诸经师宗尚古注,精研许、郑,亦特 以求是而已,初未尝树一汉学之帜以炫异于世也。其标 立名义,且述为专书以张之者,则自藩始。”@后世学者 行而至.武功则耆定十全,文德则旁敷四海,富既舆地 乎侔訾,贵乃于天乎比崇,盛德日新,多文日富。……我 皇上诞敷文教.敦尚经术,登明堂,坐清庙,次群臣奏得 失 天下之众.向风随流,耸然兴道而迁义,家怀克让之 对此也多有评议。另外,《汉学师承记》的出现也使清代 风.人诵康哉之咏,猗欤伟欤,何其盛也。l1Icj) 学术的汉、宋之争明朗化,尤其是方东树作《汉学商兑》 与江藩针锋相对,并借此对汉学派学者大张挞伐。 实际上这些只是皮相之见,从江藩所撰全书的特 点来看,他采用了寓作于编的方式,其编撰用意并不尽 惟列圣相承,文明于变,尊崇汉儒,不废古训,所以 四海九州.强学待问者,成慕菁莪之雅化,汲古义之精 微,缙绅硕彦,青紫盈朝,缝掖巨儒,弦歌在野,担簦追 师。不远千里,讲诵之声,道路不绝,可谓千栽一时矣。1 在此,在他为《汉学师承记》所做的自序中有所表露,亦 即他对满清统治下文化学术的繁荣持深深的肯定和认 同。在序中他认为三代礼乐兴隆,一坏于秦之焚书,而 复振于汉;再坏于晋之清谈,唐虽有所成绩,但也是“弃 尊彝而宝康瓠,舍珠玉而收瓦砾”,而“宋初承唐之弊, 而邪说诡言,乱经非圣,迨有甚焉”,总而言之,在江藩 在江藩《汉学师承记》中充斥着江藩对满清诸帝文治武 功的鼓吹,体现出他对清廷统治的强烈认同感,就此而 言,江藩异于清初以来汉族儒士大夫对满清政权的排 斥或不合作。江藩的这种心态,表明了自清初以来,清 朝诸帝基于道、学、政,对中原汉地统治方面所作的努 力,在清代中后期有了结果。 看来,清朝是中国古代学术的鼎盛时期,如江藩在其 《汉学师承记》卷首中所言: 明象数制度之原,声音诂训之学,乃知经术一坏于 当然,清朝统治者之所以能够迅速实现对中原的 东西晋之清谈,再坏于南北宋之道学。元明以来,此道 益晦。至本朝三惠之学,盛于吴中。江永、戴震诸君,继 起于歙,从此汉学昌明,千载沈霾,一朝复旦。 有效统治,并赢得了江藩等汉儒的高度认同,与中原汉 族儒士大夫的推动有直接的关系。比如清建国后,李光 地等理学名臣就极力迎合统治者,并鼓动清帝将道统、 治统合而为一,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道统与治统的合 一江藩在极力贬低宋明道学使得圣人之道衰微的同时, 却盛赞清代尤其乾隆年间为儒学作出巨大贡献的吴 派、皖派的学术领袖三惠、戴震及其弟子们。这种表彰, 其实蕴含着一种深意:一方面藉此来推尊、标榜清代学 术之昌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表明汉学的历史地位和 贡献,这种心态更是体现了江藩对清廷统治的文化认 ,才能接续尧舜以来汉族内圣外王的统治理念,才能 有效地统治中原汉地,才能最终赢得中原汉儒的政治 认同,如其所谓: 观道之与治,古者出于一,后世出于二。孟子续尧 舜以来至于文王,率五百年而统一续。此道与治出于一 者也。自孔子后五百年而至建武.建武五百年而至贞 观,贞观五百年而至南渡。……孔子之生东迁,朱子之 生南渡.天盖付以斯道而时不逢。此道与治之出于二者 也 自朱予以来至我皇上又五百年,应王者之期,躬圣 同及合法性认同。这种观念在《汉学师承记》中多有体 现,如云: 我世祖章皇帝握贞符,膺图棘 拨乱反正,伐罪吊 民,武德定四海,文治垂千古。顺治十三年,敕大学士传 以渐撰《易经通注》,以《永乐大全》繁冗芜陋,刊其舛 讹,补其阙漏,勒为是书,颁之学官。I”国 贤之学.天其殆将复起尧舜之运,而道与治之统复合 乎?伏惟皇上承天之命,任斯道之统,以升于大猷。④ 于是在李光地等汉儒的鼓动下,清朝确立了“崇儒重 道”的基本国策和独尊理学的文化政策。由于清统治者 出于实用而尊崇理学,使得理学成为高居庙堂之上的 幌子,其理论的发展不能随时而更新,以致陷入僵化。 乾隆初年,“究心、理学者盖鲜”,“当朝大老,皆以考博 为事,无复有潜心理学者。至有称诵宋、元、明以来儒 圣祖仁皇帝嗣位,削平遗孽,亲征西番,戡定三番. 永清六合,然万机之暇,栖身坟典.悦志艺文,阐五音六 律之微,稽八线九章之术,天童睿智,典学宏深,尹古以 来,所未有也。【 I圆 高宗纯皇帝御极六十年,久道化成,不疾而速,不 ①龚自珍:《定庵文集补编》卷3《与江子屏笺》。 ③②江藩苦心孤诣的作《汉学师承记》和不听龚自珍改书名的建议,江藩实有一种信念在支持,这一点后文将论述到。美同学者艾尔曼认为“江藩未 接受龚自珍的建议,但显然作了一些让步,因为他又编写了《国朝宋学渊源记》。”([美】艾尔曼:《从理学到朴学》,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年,78页。) 这其实是一种误解,从《宋学渊源记》卷首江藩对他作此书旨趣的揭示以及全书的体例和行文来看,恰恰是在强化他对汉学的尊崇。 ③张舜徽:《清人文集别录》卷11,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289页。 ④《清代碑传全集・碑传集》卷13。 第30卷第2期 姜海军、蒲清:明道与经世 69 者,则相与诽笑”①,“惠、戴诸儒,为汉学大宗,已尽弃宋 诠,独标汉帜矣。”c呵以说,在乾隆时期,从事于文字、 音韵、训诂、校勘、辑佚、注解、考据的研究成为一种风 尚,几至“家家许郑、人人贾马,东汉学烂然如日中天 而对宋明理学的排斥。在他看来,只有汉学才是圣人之 道,才是可以用以经世致用的学问,而宋学“析理至 微”,空言无用,如其所云:“盖析理至微,其言必至涉于 虚而无涯涣,斯乃贤者过之之病,《中庸》之所以为难能 也。儒生读圣人书,期于明道,明道在于修身,无他,身 体力行而已,岂徒以口舌争哉?” 矣”,③汉学考据蔚为一代风气。江藩作为传统儒士大 夫,以明道、传道为己任,认同汉学,并将汉学视为儒学 正统,并撰写《汉学师承记》弘扬这种学术风气。如其在 《汉学师承记》卷首中说道:“暇日,诠次本朝诸儒为汉 学者,成《汉学师承记》一编,以备国史之采择。”江藩此 另外,江藩在《汉学师承记》人物的选编原则上,注 重纯粹汉学之儒,对兼采汉宋之学的儒学基本不取。如 其所言,“不关乎经义小学,意不纯乎汉儒古训者,固不 著录”。这样一来,江藩《汉学师承记》甚至将开启清代 汉学风气的大儒顾炎武、黄宗羲等都排斥在外,而取有 一言,体现了他作为传统士人深深的责任意识和对立言 不朽的追求,更是在认同清朝统治观念下的一种具体 实践。 孔之见的武亿、徐复、李钟泗等人,以光表汉学。之所 梨洲乃蕺山之学,矫良知之弊.以实践为主。亭林 以不取顾炎武、黄宗羲,江藩解释说: 乃文清之裔,辨陆王之非,以朱子为宗。故两家之学,皆 深入宋儒之室.但以汉学为不可废耳,多骑墙之见。依 《汉学师承记》是江藩基于传统儒士明道、传道以 备经世致用的理念而作,他通过寓作于编的方式充分 展现传统儒士的身份意识。在这部书中,江藩处处体现 了他对汉学的尊崇,对清廷统治的文化认同,极力以一 个清廷的护卫者的形象出现。 首先,江藩撰写此书,所用材料多取自于当时诸家 违之言,岂真知灼见者哉?[11” 江藩认为,之所以不取他们二人,就是因为黄宗羲、顾 炎武尽管都强调实践,与宋学立异,但却都对宋学有一 定的认可,观点上“多骑墙之见,依违之言”,非真正汉 学之儒。另外,黄宗羲、顾炎武曾经极力抗拒清朝的统 治,“甲申乙酉之变,二君策名于波浪砾滩之上,窜身于 榛莽穷谷之中,不顺天命,强挽人心,发蛙龟之怒,奋螳 碑状传记,与己意相左者,就对之进行删汰剪裁,曲从 己意。他甚至改动他人已有的墓志传记,比如王昶曾经 为朱筠写《墓志》为:“君少英敏,博闻宏览,于学无所不 通,解经宗郑、孔,而兼取宋元诸儒之说。”但是江藩在 其《汉学师承记》中却改为:“先生博闻宏览,于学无所 不通。说经宗汉儒,不取宋元诸家之说。”[ 在这部书 中,江藩为了宣扬汉学,不惜改动将朱筠“兼取宋元诸 儒之说”改为“不取宋元诸儒之说”,两者意义完全相 反,旨趣也大变。对此漆永祥教授就考证分析说: 江氏此数句,采自王昶《墓表》,然曲改其意,王昶 螂之臂,以乌合之众,当王者之师,未有不败者矣!”【lIl3 江藩认为清朝入主中原之际,顾、黄二人“以乌合之众, 当王者之师”,与清廷对抗。从整个行文措辞来看,此时 的江藩俨然是站在清廷的立场上在言说,以维护清廷 的统治。当然,江藩对顾、黄二人在学术上的成就并没 有否定,如认为“宗羲之学出于蕺山,虽姚江之派,然以 慎独为宗,实践为主,不恣言心性,堕入禅门,乃姚江之 诤子也。” 28)并在其《经师经义目录》中著录顾炎武的 汉学研究著述多部。 《墓表》:“君少英敏,博闻宏览,于学无所不通,解经宗 郑、孔.而兼取宋元诸儒之说。”王氏语为“兼取宋元诸儒 之说”.江改为“不取宋元诸家之说”,可谓相差悬远矣。④ 此外,从江藩撰述此书所选择的人物来看,首卷主 记阎若璩、胡渭二人,是因为两人对清代汉学研究的开 展有重要的启蒙作用。卷二、卷三记载吴派的主要学 者,卷五、卷六记载皖派的主要学者,卷七主要是扬州 学派的学者,虽然清代学派的划分肇始于近人章太炎, ⑤但在江藩的《汉学师承记》的人物编排上已经体现了 漆教授认为江藩由于对宋元学者通过义理解经非常反 感,就擅自将朱筠“兼采”改为“不取”,意思完全相反, “相差悬远”。江藩的这种做法,体现了对汉学的推崇, ①姚莹:《东溟文外集》卷1《复黄又园书》。 ②皮锡瑞:《经学历史》,中华书局,1959年,313页。 ③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74页。 ④漆永祥:《<汉学师承记>考异》,《文史))2004年第4辑,224页。 ⑤参见章炳麟:《馗书》卷12《清儒》,又参见陈祖武:《清儒学术拾零》,湖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162页。最初由章太炎论清儒而分吴皖两派,之后 由于梁启超的阐发,吴皖分野,俨若定论。之后,所分学派渲多,不一而足。虽然,清儒治学也重师法家法,并具有地域化之倾向。实际上,当时学者 流动性大,彼此之间的交流也颇为频繁,故以籍贯划分学派的作法有失历史的客观性。 7O 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4年4月 这种学派观念,可以说成为以地域划分清代学派的滥 觞。吴派、皖派、扬州学派大体上是按照时问的顺序分 列,彼此之间有前后相继的关系,“元明以来,此道益 晦,至本朝三惠之学,盛于吴中,江永、戴震诸君继起于 歙,从此汉学昌明,千载沈霾,一朝复旦。”【 州学派 仅次吴派、皖派,由此彰显了江藩推重扬州学派之意。 张舜徽先生后来进一步在江藩的基础上说道:“予尝考 章矣。I21 ̄) (惠栋)授业弟子最知名者余古农,同宗艮庭两先 生,如王光禄名盛.钱少詹大昕,戴编修震.王侍郎兰全 先生,皆执经问难。以师礼事之。钱少詹为先生作传,论 日:“宋元以来 说经之书,盈屋充栋,高者蔑弃古-/,)rI,自 夸心得,下者抄袭人言,以为己有。儒林之名,徒为空疏 藏拙之地,独惠氏世守古学,而先生所得尤深,拟诸汉 儒。当在何邵公服子慎之间.马融赵岐辈不能及也。I2f2g) 论清代学术,以为吴学最专,徽学最精,扬州之学最通。 无吴、皖专精,则清学不能盛;无扬州之通学,则清学不 能大。” 张的思想基本上源于江藩,进一步对扬州学派 江藩极力推尊惠栋,将之视为清代汉学的开山,儒学的 的学术地位及贡献予以肯定与推崇。 正统。这种推尊的真正蕴义在于标榜惠栋对于汉代所 传章句训诂之学的继承,亦可以说是对儒学道统的继 承。毕竞,在江藩看来,汉学才是儒学正统所在,而非宋 江藩《汉学师承记》中,吴派、皖派、扬州学派一脉 相承,其中他对扬州学派的如此编排,既是对汉学的尊 崇,更是以一个儒学正统嫡传的身份自居,以此来表明 自己在传道、明道以经世方面的作为。江藩出生江苏甘 泉,在清代,扬州府治(乾嘉时期),领二州(高邮、泰 州)、六县(江都、甘泉、仪征、兴化、宝应、东台),作为以 地域而得名的扬州学派,在空间范围上应是此二州六 学。这种理念在其《经师经义目录》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江藩盛谈《六经》,而不言《大学》、《中庸》、《孟子》等宋 儒所尊崇的《四书》,此实有代宋儒而遥承儒学正统之 意。加上,江藩在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过程中,重点叙 述汉代和清代儒学,而不谈宋学,甚至对中古魏晋与宋 县,扬州学派是清代汉学中继吴皖之后的重要学派,尤 其此学派中的阮元对嘉道年问汉学的继续发展以及考 据学风的南移有巨大贡献,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 代的学者在儒学上的成就持否定态度,由此更体现了 他的这种心态。这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江藩对清廷道 统和治统合一的一种变相鼓吹,体现了对以汉学为正 统学术的清廷统治合法性的高度认同。 总之,江藩在其《汉学师承记》中,通过多种形式来 表达自己对汉学的尊崇,对清廷统治的认同。更为主要 史》称之为“实清代经学名臣最后一重镇”。②黄爱平认 为“扬州学派是直接渊源于吴派、皖派,尤与皖派有密 切关系的一个学术流派。”‘粗藩在卷七记载扬州的学 者标目的就有l4人,远为它派所不及,自然有推重扬 州学者之意。不仅如此,江藩还认为扬州学派学术思想 的是,作为一个传统儒士,江藩借此想重建一个新的儒 家道统谱系,他以惠氏为儒学正统嫡传,这有别于宋代 以及清代宋学派所持的道统谱系,且自己又出自惠栋 门下,故俨然一个儒学正统嫡传的身份自居。也正是江 藩的如此用意,激起了以圣人道统自居的宋学派姚鼐、 源于吴派,尤其是清代汉学大师惠栋。故在其《汉学师 承记》多次推尊其师祖惠栋: 明象数制度之原.声音诂训之学。乃知经术一坏于 东西晋之清谈,再坏于南北宋之道学。元明以来.此道 益晦。至本朝三惠之学,盛于吴中。江永、戴震诸君,继 起于歙,从此汉学昌明,千载沈霾,一朝复旦。 (惠栋)年五十后,专心经术,尤邃于《易》,谓宣尼 作《十翼》,其微言大义,七十子之徒相传至汉犹有存 方东树等人的不满,作《汉学商兑》指摘汉学,并与之针 锋相对。 结语 总的看来,江藩《汉学师承记》的编纂,是特定历史 情境下时代思想观念的一种外在体现,也是江藩本人 对当时社会和学术的一种理解与诠释。此书推尊汉学, 体现了江藩和他所记述的汉学家们在传播“斯文”的一 者。自王弼兴而汉学亡,幸传其略于李鼎祚《集解》中。 精研三十年,引申触类,始得贯通其旨,乃撰《周易述》 一编,专宗虞仲翔,参以苟、郑诸家之义,约其旨为注. 演其说为疏,汉学之绝者千有五百余年,至是而粲然复 ①张舜徽:《扬州学记自序》,《切庵学术讲论集》,岳麓书社,1992年,719页。 ②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商务印书馆,1937年,478页。 ③戴逸主编,黄爱平著:《I8世纪的中国与世界:思想文化卷》,沈阳:辽海出版社,1998年,99页。黄爱平教授认为“扬州学派的出现和存在,恰恰代 表了清代汉学发展演变的终结阶段,成为一代学术由高峰走向衰落的标志。”(第100页)此说颇值得商榷,因为从当时考据汉学发展的地域范匍和 研究的深化程度来看,较前为巨,并未消歇,只是随着清政治的衰微,有志之士开始考虑建立新的学术模式,用以济世,汉学阵营的部分人开始分 化。有立必有破,故诸多学者对汉学进行批驳、反省,欲以重建儒学。 第30卷第2期 姜海军、蒲清:明道与经世 71 种自觉意识,这种自觉意识的背后自然有一种深沉的 信念在支撑,否则就江藩本人而言,他也不会在“遭家 多故,奔走四方,雨雪载途,饥寒切体” 的情况下,仍 不负师训,著书立说。在江藩心中,除了基本的谋食之 外,根本在于谋道、明道、传道以行道,此道乃是孔孟对 于儒士身份、角色的一种界定。清代建国后,尊朱子,励 “出现了许许多多因内在问题而产生的所谓‘典范危 机”~。江藩《汉学师承记》的成书,既是对清廷统治合 法性的认同,更是严守汉学正统,希望借助推尊汉学继 续维护清廷的统治与稳定。不过,随着江藩《汉学师承 记》和方东树《汉学商兑》的问世,他们之间的交锋,或 者说两种基于不同学术立场、不同出发点的学术思考, 引发了儒士们新的思考:出于维护清朝的统治,究竟是 精图治,创造了康乾盛世, 人阶层所企慕的三代之 王道政治得以实现,从而形成了清朝道、学、政的合一。 江藩推尊汉学,认同清廷统治,这种学术宗趣,正是清 代中期儒士大夫们比较普遍的思想观念。 当然,在嘉庆时期,清廷衰微,道政趋于分离,汉学 面临着挑战,其历史景况已非乾隆盛世所能比拟,故对 要继续坚守汉学,还是兼采汉宋或者推尊宋学,这两种 观念既是当时学术思想的客观展现,也反映了当时儒 士大夫阶层对现实社会问题的一种思考。 [参考文献] 当时士人阶层提出了新的要求,传统的治学旨趣必然 对新的形势挑战有所应对。由于儒家知识阶层出于先 天的明道治世的忧患意识,故纷纷对知识和现实、知识 与人们日常生活的关系重新予以思考,汉学内部由此 [1]江藩.汉学师承记嗍.上海:上海书店,1983 [2]江藩.宋学师承记 .上海:上海书店,1983 (责任编辑:马胜利) Ming Dao and Jing Shi ——一The Objective of the Compilation of The Sinological Pedigree by Jiang Fan JIANG Hai-jun,PU Qing (The School ofHistory of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 Office of Chinese Language Council,Pek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87 1,China) Abstract:The Sinological Pedigree(Hanxue Shicheng Ji),compiled by Jiang Fan,is an important work of academic thoughts in Qing Dynasty.For a long time,people have various comments on it.On the whole,it laways associates with the struggle between the Chinese studies of Qing Dyuasty(Qing Dai Han Xue)and the School of Song Dynasty(Song Xue Pai).Actually,the objective of this book is not to promote the Chinese studies of Qing Dyuasty(Qing Dai Han Xue)and to exclude the studies of Song Dynasty(Song Xue Pai).The underlying motivation is to present,to preach,and to practice the theory.This is an embodiment of the identity consciousness of traditional Confucian under the new historical conditions. Key words:Jiang Fan;Hanxue Shicheng Ji;Qing Dynasty academic;textual criticism ①清人陶澍云:“我朝圣圣相承,经一之传,直接尧舜。一切典章文物,斟酌于唐虞三代,而用其中。盖宋儒所讲求者,至是乃咸见诸施行矣。是以政 教之隆,古莫与京。”(陶澍:《沅江县尊阁记》,《陶澍集》下册,岳麓书社,1998年版,21页。) ②王’7凡森:《中国近代思想与学术的谱系》,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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