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招能
我与山有着难舍难分的情愫,也许是非一般的热爱,让我对山情有独钟,尤其是对家乡的牛山。
牛山盘坐在盐仓镇黎坪村几个村民小组之间,我家门前,因山像一头牛而得名。牛山周围被山间深厚黄土的坪子包着,加上山上也是黄土,石头在茂密的杂木树掩盖下抬不起头来,牛山满山的青冈树粗大且郁郁葱葱,把牛山包裹得结结实实的。山下的包谷长势喜人,在周边几个寨子的人看来,生活在牛山附近的人真幸福,山清水秀,物产丰富,开玩笑的话说是牛山养育着的人找媳妇都要好找一些。
在我童年时,记得牛山是最丰产的,野山鸡、庆鸡、猪獾、岩羊等动物经常见到,吃一餐野味佳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听鸟啼蝉鸣,采摘树桩野山菌是轻而易举的小事。由此我对牛山有难舍难分的情愫,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牛山也是我的衣食父母。
牛山是山里人的晴雨表,也是四季变换的风向标,还是农事时节的冲锋号。生活在牛山脚下的长辈们,从牛山树木的长势就能判断一年的收成;从牛山四季树叶颜色的变化、云雾情况、冰封情况,可以解读近期天气的变化,常听父辈
们说“可以看牛山的脸嘴来穿衣服”;还可以根据牛山树木的生长情况,从事春播、夏锄、秋收、冬耕。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牛山周边的老百姓,自然离不开牛山这头“土牛”、“肥牛”了,其中也包括了我。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牛山成了山下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仓库。几年间,牛山的树被大刀阔斧的搬进了山里人家,或做成了家具、或当便宜的木料出卖、或被日晒雨淋的堆砌在农家院角任凭腐朽,更多的是成了火坑里的燃料,做熟过几顿饭罢了。一时间,过度砍伐将牛山变成的了一头遍体鳞伤的“病牛”,剩一些灌木勉强的依附在牛身上,随着雨水的冲刷,大小的沟壑纵横交错,看上去牛山确实病的不轻了。山间坝子被水淹的次数多了起来,不要说减产了,光是饭的味道也没有原来那么甜了。
如今身居异乡,尽管在尽量的抽时间回家,可是每次回家的时间总是太仓促。没有和亲人好好的住上几天,更没有亲自到牛山上好好的走一遍,采摘小时候吃过的野山菌,野味的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奢望。作为一个在大山里长大的人,面对曾经的衣食父母,我总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去牛山走一走看一看,为牛山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号召山边的亲人们,大家一起动起来,让这头病入膏肓的老
牛早点好起来,还她原本的苍翠,可一次又一次的谎言,我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成了一个不称职的儿子。
牛山,成了大山深处的一个孤儿。再看牛山四周的山峦,也和牛山一样同病相怜。
我想,我对牛山那么热爱。是不是自己的身体也在和牛山一样病得不轻了?吃着含有农药、化肥残留的蔬菜,吃着催长剂瘦肉精长成的肉食品等,吃着连自己都不放心的食物,也难怪自己老是觉得出了问题,长此以往没有病才不正常。
想起曾经葱葱郁郁,结结实实的牛山。它诠释了人生的真正内涵,做人处世,要有牛山那样坦荡厚重的情感,要懂得善待自然,取舍会在时空里转换。尽管牛山不语不言,但我还是看到了人为的过度的贪婪的罪行。
到了而立之年,家乡还有父母亲人,还有童年的伙伴,还有那养育我成长的大山还在,使我对牛山的感情至深,依旧是那么浓厚,那么怀念,难以忘却,萦绕在心上。让牛山尽快重新好起来成了我心里的一块心病。
生活在大山里,我的童年虽然极度贫困,但是牛山依然伴随我风雨兼行。即便我离开大山去了他乡,牛山依然在老地方默默的甘心为我守候。
牛山和众多山丘一样,虽然其貌不扬其名不胜,但是她们就像身边默默劳作的农家妇女,稳重大方,淳朴善良,忠贞不渝,默默付出------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山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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